【将律】烦恼禁止区 20（中篇）
一. 凌晨五点十六分
二. “看哦，优等生在打架。”
三. 烦恼禁止区
四. “喂，交换一下？”
20
“哎呀，托利！刚在想你们去哪儿了，结果两个人一起从洗手间出来...”
才走出来，那个叫酒田寻寺的大个子就贴上来，在铃木将的耳边嘟囔。
“...你们不会...在里面干这样那样的事吧......”
“真过分呐！我好歹也是识相的。”铃木将反捶了一下他的胸口。“说起来，刚才你趴在洗手台上睡着了。不要紧吧？”
“啊...这家伙喝多了就会这样哦。”
奥菲尼亚·涅班瑟·唐从台球桌前起身，把球杆点在地上。“暴睡一下就好了...对吧？”
“是！姐！完全恢复！”
“...啊，对了...”
铃木将走上来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“我还有些别的事，就不继续打搅了。我的小弟再在这儿摆弄会儿，还麻烦你们多照顾咯~”
“哎呀...这就走了？”奥菲尼亚把手和头搭在球杆头上。
“小心台阶。”往后的时候，影山律从背后扶了一下她，之后把手又收回背后。
“那我就先走了！拜拜，费尔多，姐！”
奥菲尼亚·涅班瑟·唐把手挥了挥，脸上爬上一抹不明显的笑意。
“...玩过老虎机吗，少年？”
打完台球后，奥菲尼亚走到台阶下，拍了拍带着压杆的三屏幕机器。大个子跟在她背后，给她捏完肩后，又给影山律递毛巾。
“游戏里玩过。”影山律点着皮鞋。
“哈哈...那可不一样哦。”奥菲尼亚压了一下按杆，屏幕上的图像就滚动起来。“要不要尝一下机遇与危机并存的滋味？...啊...来赌点有意思的怎么样？”
影山律把手插在口袋里，脚摆着T字型。对方从眼前贴上来，低头瞅了瞅他的蓝领带。香水的味道扑进鼻腔，影山律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。
“...中了的话，我就把今天你输的所有钱三倍还给你...相反...”
她拉了拉他的领带。
“...输了...就把你的领带送给我...”
今天输的钱吗...虽然那是将那里来的经费，不用自己掏腰包。但如果有意外收益的话，怎么讲能算他不少的份吧...
况且......
影山律抬头看了看眼前金色外壳的老虎机。
“我赌。”
压杆摁下去，屏幕“唰啦啦”滚动着。一会儿后，三边的履带都渐渐慢速，最后图形定格在方框内。
“...很遗憾~”
影山律面无表情地抬了抬头，愿赌服输地把领带摘了下来。
“多谢款待，少年...”
对方才退出去两步，影山律就感觉头有点不对劲。整个人似乎都在往下沉，面前的所有东西忽然晃晃悠悠地模糊起来。
“哦...起效了吗？”
腿脚不支地摊下去，视野变黑前，他看见对方的高跟鞋停住，返过身来说了最后一句话。
“...以为我只会要这么点东西？”
†
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有勒紧感。影山律眨了眨眼。他躺在一张似乎是天鹅绒的巨大床铺上，头顶的水晶吊灯正一闪一闪。
“啊嘞...这里是...”
动了动手，腕部有冰冷的触感。他抬头看了看，手腕被铁圈一样的东西束着，连着铁链捆在床的角落。
“...不是吧...！”
他猛地抬起脖子——太好了，衣服还在。
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房间，连着三面的玻璃窗，靠里的一侧亮着灯，通向什么地方，那里正传来水声。房间的装饰都是白色的，楼梯口的地方挂着一个女士的肩包。他试着动了动发酸的身子，抬起头对着铁圈用念动力。
不行...头好痛。而且很牢固...
Γ喂...我说。这次引诱的基本，就是对方喜欢年轻男性这件事吧...˩
Γ唔...实在不想干的话也可以反悔哦。˩
Γ...对策......假如对方真的强行把我带去别的地方...你有什么对策吗？˩
Γ啊...嗯...那不是挺好吗？那你就那样被带走就行了。˩
Γ开什么玩笑...˩
Γ...啊，因为你想...直接追踪你身上的定位，不是比在对方身上安定位容易得多吗？˩
“...那个...混蛋...”
什么鬼计划...他现在可是孤身一人，被下了药还毫无反手之力。说到底谁会让好朋友去干这种危险的事啊...
...天...他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...如果是普通A漫的情节至少人还安全，要是再限制级一点......
房间里几乎干干净净地没有东西。影山律用眼神瞟了瞟，用念动力把楼梯口的肩包抓了起来。
“啪嗒、”
他屏住呼吸。还好里侧的水声似乎盖住了响声。
“...有了，水笔...”
他把那支笔隔空抓过来，放到手腕上铁圈的锁眼里捅着。
“哐啷当——”
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铁圈上，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起就有什么光亮在夜景中靠近。一瞬间玻璃碎渣满天飞起来。他抬起眼，和空中一双蓝绿色的眸对上。
“哟，久等了。”
面前的结界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。没一会儿他听到“咔啪”一声，是吊着自己的铁圈碎了。
“大月，守着窗户！”
“是头儿！”
从房间的里侧唰唰唰飞出来三把刮眉刀，插在房间白色的立柱上。几秒内一个穿红色吊带的身影闪出来，踩着天花板向床铺蹬去。影山律感觉到自己被扛起来，眼前“呼啦呼啦”几下，自己就被带到了吊灯上。
“你...果然跟过来了啊。”
奥菲尼亚一笑，把还没干的长发盘到脑后。身后过来的几股气波被她挡开，气流延及的地方桦木家具直接断成了两截。
“打扰女士的梳妆时间...可是大忌哦...！”
她手向吊灯上一伸，卷发棒的电线缠住了影山律的脚踝。两人被拉力一起带下来，扛着人的铃木将翻了个身，念动力拉过碎掉的木块垫脚，一跳蹦到了壁橱上。
“喂！你再这么大跳，我裤子都要被扯掉了！”
“吵死了！你这么受欢迎怪我咯！”
“啊啦，关系真好...”
奥菲尼亚·涅班瑟·唐落下到岩板的茶几上，身上的吊带红裙一飘后落下来。
“...自己送上来的，怎么能轻易就收回去呢？”
下一秒她和影山律都同时听到楼下传来“咔”的一声轻响。奥菲尼亚向楼下看过去，突然明白过来什么。
“啦啦。”壁橱上的铃木将做了个鬼脸。
†
一个大房间，几个趴在窗外的保安，几个呆呆站在楼梯口的人。穿着红吊带的女士蹲在地上，把脸埋在手里，对面的铃木将和影山律看着手里刚刚从保险箱里找到的那张纸，瞟了瞟蹲着的人，又相互看了看。
“什么嘛...所谓的不可见人的‘秘密资料’，原来是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零分试卷吗...”
“啊！！！不许说话！！！”
几个人看了眼地上捧着脸的人。窗外的保安打了个寒战，慢慢地退了下去。
“...总感觉...额...有点对不住......”
“我知道了！不就是来要那笔赌资的吗...”
地上的人小心地把手伸出来，铃木将眨了眨眼，把那张纸双手递上去。
“...我会还的...这个事情。不许说出去...”
“啊...好......抱歉...”
......
“...头儿，事情好像解决了的样子...我们可以走了吗？”
铃木将挥挥手，身后几个人从打碎落地窗的位置飞走不见。他用脚尖“哒哒”点着地，沉思很久后，向窗口一边走。
“没有受伤吧。”他背着身子问道。
“...哦...姑且是吧...”
窗外高空的风吹过来。铃木将往前两步走到边缘，偏过身看了看已经缓过来的影山律，先一步跳了下去。
“我在今天碰面的地方等你。”
人很快就不见了。风打着影山律的西装领子。一会儿后，他听到背后有东西飞过来的声音，回身伸手接住。
“你的领带，还给你。”
“...诶...？”
刚刚蹲在地上的人已经站起来，套好了外套，正拿着一个杯子搅拌着咖啡。
“...你不是...刚才...还......”
“哦...看起来很受打击吗？”
她用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泡沫，眼里晕出一点神伤。
“演得还不错吧...嘛，虽然你也是...”
“...！”
“......虽然我希望是那个家伙本人来就是了。难过主要是因为这个吧。”
“那个家伙...？”
“哦，不是吗？花钱请你们来窥探我秘密，想以此来做要挟的家伙...”她背过身去。
“果然对他来说，在前妻面前的脸面比我重要得多吧......只是想要证实而已...”
“哈...哈...？”影山律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...所以...你知道我们是来找你保险箱里的东西的...？”
“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？”
女士把杯子里的东西喝下去，之后“哐”地放在台面上。
“‘保险箱里有一个秘密’的传闻，‘总是把钥匙待在身上’的习惯......就好像在说：‘啊，请来偷’——一样...”
之后她把他们如何在洗手间交换钥匙、用口香糖作模具，再一人提前离开去配备用钥匙，最终追到这里声东击西取到东西的方案分毫不差地猜了一遍。
“那...癖好那些呢？”
“哦，那是真的哦。”奥菲尼亚回身用咖啡勺指指他。“对女士不可以问这么多，会不受欢迎的哦...啊，你应该没有这个烦恼吧...”
“其实...”
“...我全部都看见了哦。用这双眼睛。”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，仿佛听得到地上玻璃碎片轻轻摩擦的声音。影山律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从背后吹起来。
“你很喜欢那个小鬼吧？”
她从勺子“叮叮哐哐”敲着空杯子，清脆的声音灌进影山律的耳朵里。“人的心情啊，全都写在眼睛，还有一举一动里了。那个小鬼也是...”
影山律把拳头握了握紧，感觉有奇怪的东西流淌到自己的额血液里——不是酒精那种冲劲，而是一种晕荡开的奇怪的、仿佛是什么果实的味道一般。
“你们根本就不是嘴上说的那种关系...”对方把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叉到一起。“...也不是什么大哥和小弟，而是搭档。人虽然是很善于欺骗的生物，但是在一些细节上绝对不会撒谎...啊，对了...你进洗手间其实根本没脱过裤子这件事，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哦......就和那种‘离开之后电脑上的鼠标动了没动”——那样的感觉吧...”
“那个就不用说了...”
离开之前影山律手里拽着蓝领带，回头又看了一眼。
“...和那个人分开前...你也是很难过的吗？...”
“啊...是吧...”对方“沙啦啦”帮他把靠楼边窗台的玻璃碎片用念动力都挪开。
“他说‘我要结婚了’和‘我要离婚了’的时候，我的心里好像都没什么波澜。但是忐忐忑忑、悬空未定...那时的感觉，至今都不会忘记...证明幸福和证伪幸福之间，有时候就差毫厘之隔而已...”
“哦...这种时候有点高材生的样子了嘛...”
“啰嗦...”
奥菲尼亚用燃着的香烟点点他。
“为了喜欢的人，想要变得更让人刮目相看，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？”
影山律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。
“...是这样吧。”
“总是赶也赶不上，带着那种焦虑感...不过可要小心，追着追着，别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。人是很容易失去方向的。”
“...这是对我的忠告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...”对方吐了一口烟。
“说起来...你也有吧——那样一个两个秘密，期待着最信赖的人来发现。”
“哈哈...暴露了吗。”
影山律扬起眉头笑了笑。“谢谢你，虽然造成了很多麻烦。”
男生衣摆微扬，从阳台边跃下去的时候，房间里的女士点了点烟头的烟灰，托了托腮。
“啊...青春。”
TBC
